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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出国,一波三折(下)

宴鸿亮 外交官说事儿 2022-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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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出国,一波三折(上)



作者简介

晏鸿亮 1958年毕业于外交学院;历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处长,驻赞比亚大使馆二等秘书,外交部新闻司处长、副司长,驻葡萄牙、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大使馆参赞,驻苏里南大使。

我昏迷了两天

1967年春天,我忽然患耳病,两耳什么也听不清,急忙驱车到当地医院治疗,医院对中国人非常友好,来了几位高级大夫为我诊断,经过检查验血和详细询问我的病历,最后决定注射盘尼西林,注射前先作了试验,没有不良反应,开始注射,连续注射六次,听力开始恢复,我很高兴。

不久,听力又开始衰退,和当初无异,我又去医院诊断。这次是另一位大夫为我检查,他问了我注射盘尼西林的前后经过和效果,不加思索地说:“那就继续注射盘尼西林。”我说:“还需要做试验吗?”他说:“你已经注射多次,没有不良反应,不必再作试验。”




盘尼西林是一种反应过敏的药物,每次注射前比较保险的做法就是要作试验,当时我没有这方面的医学常识,就点头同意。

未料,注射后引起强烈过敏,我难受极了,其痛苦程度简直难以言状。我已坐不住,示意旁边的人扶我躺下,头刚落地,便昏迷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使馆紧张起来,秦力真大使急忙派人约见外交部礼宾司,请他们出面让医院采取措施进行抢救。

使馆派人轮流在医院护理。大使指示对我的病情要及时报告,汽车每天来往于大使馆和医院。电话成了热线,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通报情况。

医院上下也很紧张,院长亲自出马调动各科医生会诊、治疗,并派出专人护理。

我不知医院究竟是如何治疗的,两天后我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感到奇怪,我怎么在这里,我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地方?”两位使馆护理人员看见我活了过来,紧紧抱住我兴奋地哭了。他们赶快给使馆打电话,这消息对使馆来说,简直像战场上的“号外”,全馆顿时沸腾起来。不一会儿,使馆不少人来看我,我看到大家好像久别重逢的亲密战友,倍感亲切。不知是兴奋还是难过,我流泪了。我哽咽地说:“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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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使馆的路上,我临窗向外望去,只见花儿在迎风招展,鸟儿在枝头歌唱,各种肤色的人群面带微笑,来去匆匆,这是多么美好的人间。这时我想到了心爱的妻子和儿女,此时此地我若能见到他们有多么幸福啊。

我所乘的汽车走到大使馆的门口,见到秦大使夫妇及使馆全体馆员都在门口迎接我,有的同我握手,有的同我拥抱,紧紧围住我,向我问候、祝贺,这是激动人心的场面,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比这真诚的爱心更可贵啊。

待我休息两天后,使馆举行茶话会,欢迎我出院,大家尽情表演,像过节一样,为向大家表示谢意,我即兴赋诗在会上朗诵。

此事已经过去数年,随着岁月的流逝,以往发生的许多事情已经渐渐从记忆中抹去,但对大家的一片爱心仍然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脑海中。

两次意外

1968年,我和翻译郑祥根到赞比亚北方省钱贝西地区向我国铁路勘测队传达国内指示并进行慰问,由郑祥根开车。钱贝西位于赞比亚北方省,距大使馆约二百多英里。赞比亚属热带草原气候,每年分凉干季、热干季和温湿季,当时正是雨季,每天下雨,道路泥泞难行,任务在即,不能拖延,我们只得冒雨前往。

我们早晨从大使馆出发,行走约100多英里,便进入北方省的艰难路段,这是一条土路,道路凹凸不平、汽车上下颠簸,车轮子经常被积水淹没,时而上坡,时而下沟,不是过水沟,就是急转弯,汽车简直像扭秧歌。




越向前走,人烟越稀少,一眼望去森林密布、山坡起伏,越走越艰险,我吩咐郑祥根,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出事。行进中,汽车突然向右摆动,进入了路边的排水沟中,再向前滑一步,就要坠入沟底,车翻人亡,我们两人吓了一身冷汗。我们从汽车后门爬出,向后推车,庞然大物一动也不动,我想糟了,在这荒山野岭,既不能求救于人,又无法和使馆联系,急得我们一筹莫展。

大约过了半小时,忽然看见在100米远处有一黑人走动,此时此地看见一人,真像看到了希望之光。郑祥根连忙高声呼喊:“请来帮助我们!”不一会儿那位黑人来到了我们面前,他见我们胸前佩戴着毛主席像章,伸出拇指:“你们是来自毛泽东的国家,我们的朋友。”他看了一眼我们的汽车,连声说:“太危险了!”

我们告诉他:“我们是中国大使馆的官员,要到钱贝西慰问中国铁路勘测队工程技术人员,帮助你们修铁路。”他们一听修铁路,兴奋地简直要跳起来,问我们中国真的要在赞比亚修铁路?又问我们火车有多大?我们告诉他火车像巨龙,他一听笑着说:“我听说中国是龙的国家,中国巨龙真的要飞到赞比亚来了!”他见我们很着急,摆摆手说:“不要着急,等我去叫人,一会儿就来。”他说着快步离去。

没多久,远远望见十几个黑人呼啸而来,个个五大三粗,向我们打了个招呼,便去看汽车,他们面带微笑向我们说:“我们把它抬起来。”说话间,十几个人围拢汽车两旁,只听一、二、三,硬是将汽车抬起,使两个前轮落地。我们高兴极了,上前拥抱他们,拿出香烟、啤酒招待他们。

他们讲当地土语,只是略懂英语,问了不少关于修铁路方面的问题,我们连说带比划,他们听了很高兴,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临走,我们每人送给他们一份礼品,他们连连称谢。




汽车约行驶半小时,到达勘测队驻地。第二天我和勘测队同志乘一辆北京吉普车,由他们的司机开车送我们到工地。汽车穿越茂密的森林、土沙,道路还算平整,使人自然产生安全感。

司机告诉我们:“北京吉普是越野车,走这样的路,只有乘吉普车才安全。”正说着,不知不觉汽车左右颠起来,我从窗口向外望,道路平整,于是让司机停车,下车一看,汽车少了一个后轮子,不禁使人大吃一惊,若在急弯处,可要出大问题了。

我们沿公路寻找,走了很远,发现公路右侧的草丛有一条痕迹,轮子就是在这里脱落,随着惯性向前滚去,遂在草丛中沿着痕迹向前寻找。走了100多米,将轮子找到,我们几个人连推带抬,才终于把轮子弄回安上,每个人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司机很难过,一直向我道歉:“出发前未对汽车仔细检查,这是失职行为。”我只好安慰他:“幸好大家都安全,今后注意就是了。”

这次钱贝西之行,来回两天,由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路途疲劳,加之思想紧张,回馆后,几天缓不过气来。




-End-

文字 | 《第七大陆——外交官世界纪行》 

作者 | 晏鸿亮

图片 |源自网络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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